0.5 学前答疑
在讲授拉丁语时，导论部分内容，特别是拉丁语的性质、发音，是最容易引起争议的，这是因为相关争论几乎没有门槛，不需要详细学习拉丁语语法和词汇知识，就能评论几句、表演一段、批评一番，其间不乏“我觉得”和“我听说”引发的争论。
相信本书的读者之前也见过相关讨论，并且有时也觉得困惑，那么我们不妨单独开一个章节，把这些疑问都解决了，以便轻松地开始正式学习。
我会在教学和交流中继续收集这类问题，在这里列举讨论；如果读者有相关疑问，也可以通过以下方式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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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问答更新至2025年10月5日。
关于拉丁语性质的疑问
拉丁语是死语言吗？
回答：如果死语言被定义为“没有母语使用者的语言”，那么拉丁语显然符合死语言的定义，因为当今确实没有人以拉丁语为母语。
但如果按照这个定义，所有古代语言都是死语言，包括古汉语；说到这点，可能有些中国学生觉得困惑：古汉语一直发展到现代，传承从未断绝，怎么能说它“死”了呢？
实际上这个疑问的重点在于：一门语言没有母语使用者了，就一定不值得学习吗？我们会看到，在大部分有传统的国家，人文教育至少会包含一门古代语言（也就是“死语言”），这正是祖先的语言；虽然古代语言已经没有母语使用者，可以说是已经“死”了，但它仍然深刻地影响着现代人。
古汉语和拉丁语的处境是完全一样的。现代汉语的词汇和语法虽然受到外语不少影响，但整体上仍然是古汉语的直接变体，拉丁语又何尝不是如此：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在导论部分第2节“拉丁语和现代语言的关系”中已经详细讨论。
所以，如果古汉语是值得学习的，那么拉丁语也是值得学习的，虽然二者都是“死语言”。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一些古代语言我们已经无法理解了，这些语言也被称作灭绝语言，它们是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做梦都想读懂的语言，例如线形文字A记录的那种语言、伊特鲁里亚语，但对于一般学生来说，却完全没有学的必要。
拉丁语并不属于这种情况。我们在接下来的学习中会看到，它完全可以正常使用，不仅可以读古书，还能写仿古文章，就像现在也有人喜欢用古汉语写文章、写诗，甚至可以在小范围里练习口语和听力。
为什么说拉丁语是古典语言？
回答：古典语言就是承载了古典文学的语言，拉丁语符合这一定义。
所谓古典文学，指的是传承至今、影响许多代人的文学作品。我们现代人在写作时，经常引用、模仿、致敬古代文学作品，那么这些文学作品就被称作古典文学。
很多模仿和引用甚至是不自觉的行为，例如“勤劳的小蜜蜂”是儿童文学的常见主题，它在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中就明确出现过，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文学传统，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二卷 (Iliad, II) 中就曾以蜜蜂比喻军队行动，并且历代文人都不断强化这个比喻，以至于大多数现代人在童年就已经读过，但不是每位使用这个比喻的作者都知道它的来源。
并非所有古代语言都产生过传承至今的文学作品；这些语言是古代语言，但不是古典语言，只有相关领域的专家会研究它，它们在现代已经没有影响力；还有些语言的文学作品即便传承至今，也不是公众创作的模仿对象，这些语言也通常不算作古典语言。
对于每一个民族来说，如果它拥有古典语言，都不可能弃如敝履。所有中国学生都需要学习古汉语，正是因为古汉语是古典语言。拉丁语作为古典语言，曾经是所有欧美学生都需要学习的，至今它仍然是人文教育的重要部分。
能让孩子把拉丁语作为母语吗？
回答：不能。
母语并不是父母直接决定的，而是孩子在生活环境中自然学会的语言；有陪伴孩子经验的父母会知道，孩子的语言不是教出来的，而是在语言环境中模仿习得的；很多时候父母费劲教一句话，孩子一直学不会，但孩子自己不知从哪儿听来一句话，却总挂在嘴边反复念叨。
所以拉丁语教师只能像教一门学科那样让孩子学会拉丁语，却并不能把孩子的母语“设定”为拉丁语，除非他们生活在一个以拉丁语为主要语言的社区中，显然当今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语言环境。
另外，通常太小的孩子没法学会拉丁语，因为既没有适合幼儿的语言环境，也没有办法让太小的孩子理解语法，这和让不应该让太小的孩子学数学是一样的道理。
拉丁语是小语种吗？
回答：我们一般不把拉丁语当作小语种。
当中国学生说到“小语种”时，通常指的是英语和汉语之外的语言。这个直觉并不准确，一般说来，小语种指的是只在某个国家或很小区域使用的语言，例如意大利语只在意大利使用，可算作小语种。
但是例如法语和西班牙语，则不算小语种：它们不仅是法国和西班牙的民族语言，而且还是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的通用语言，地位和英语类似，只不过影响力比英语小一些而已。又例如德语可以算小语种，因为它只是德国、奥地利和瑞士一些地方的语言，出了德语区就再没有别的地方以德语为通用语言了。
拉丁语作为曾经的世界通用语言之一，它的使用从罗马时期开始，就不局限于某个民族国家，而是欧洲乃至地中海世界的通用语言，至今它仍然在多国使用，英美法德的学生所学习的拉丁语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所以拉丁语不是小语种。
另外，学习拉丁语的体验和学习现代语言也很不一样，我们会从语法和词汇入手，更像是学习编程或者一门现代学科，而不是像学习第二外语那样置身于语言环境，所以如果套用学习“小语种”语言的方法学习拉丁语，会无谓地消耗大量精力，并且难以达到较高水平。
听说拉丁语非常难学，是真的吗？
回答：拉丁语并不难学，它曾经是通用语言，这意味着在某些时代，所有人都需要学习它，而它也确实能被所有人学会。
两千年来，只有近几十年它不是欧洲学生的必修课，这意味着从罗马时代以后，到100年前，几乎所有合格、能毕业的学生都学会了拉丁语，毕竟当年学不会拉丁语就意味着脱离主流教育体系了，这样的学生根本没法毕业和升学。
既然大部分学生能学会，说明它本身不困难。事实上除非原本就有读写障碍，以至于无法掌握包括母语在内的任何语言，否则只要能学会一门语言，就能学会多门语言，问题仅仅在于想不想学、有没有必要学而已。
当然，确实有些学生不想学习拉丁语，这是完全能理解的。在现代，拉丁语的使用已经退回到专门领域，所以如果确实专业方向和拉丁语毫不相关，而且对拉丁语也没有兴趣，那么不学习拉丁语是很正常的选择，不应承受任何质疑。
拉丁语是高雅的贵族语言吗？
回答：不是。
拉丁语曾经是所有人的语言，这意味着帝王将相和贩夫走卒都在使用它。事实上和现代语言一样，拉丁语可以表达任何内容，这正是它仍然具有生命力的证据：它不像某些神庙里的语言一样只能用于特定的场景。
不过流传至今的拉丁语文献仍然以帝王将相或者文人雅客的作品为主，普通个体的声音淹没在历史中是常态，和古汉语类似；若要说古典语言是高雅的贵族语言，在这个意义上是没错的。
另外，虽然课本里的拉丁语通常是深刻优美的文学作品（包括本书的文选），以至于学过相当一段时间拉丁语的学生也会觉得拉丁语高贵典雅，但请相信流传至今的拉丁语文学也有许多并不高雅的内容，例如大部分罗马喜剧都包含此类段落，堪称古典时代的短视频，毕竟喜剧是娱乐大众之作；还有一些描绘战争的史诗，按古代标准是经典文学，按当代标准则根本无法出版，只不过作为古典文学还是正常出版了。
大部分拉丁语教材不包含这些作品，这不代表它们不存在或者在学术研究中不能涉及。当然，我们的教材也不会有这类内容；读者如果对这些主题感兴趣或有学术方面需要，可以在学会拉丁语之后自行阅读。
听说有贵族拉丁语和平民拉丁语，是这样的吗？
回答：可以这样理解，但我们在学习过程中一般不强调这一点。
在任何时代，社会不同阶层人士的语言使用都有不小的差异，这些差异包括了词汇、语法、口音（拼写）等许多方面，同时代人若有社会经验，就能大致判断。
模仿另一阶层的说话方式并不容易，甚至不同阶层之间的交流常有语言障碍，这种情况在当代也不少见。这解释了为什么古代贵族接待贵族时，双方有时素未谋面，却不要求对方出示身份证明：对方只要一开口说话，无论当时衣衫鞋履、发式面容如何，都能通过言辞展示自己所属的阶层。
通过作品判断作者的身份是一个常见但并不容易的研究方向，并且不作为拉丁语学习的普遍要求。
由于我们阅读的作品通常来自贵族阶层，因此也可以认为我们在努力学习和模仿贵族阶层的书面语。至于平民阶层的拉丁语，我们可以把它称为“通俗拉丁语”，这个概念在本书导论部分第1节：“拉丁语的使用范围”中介绍过。
古代平民很难留下属于自己的作品，而且传世文献免不了在传抄过程中被修改了词汇和语法，特别是一些文人因为看不下去平民阶层较为粗糙的言语，“好心”帮他们改了表达方式，所以完全符合定义的通俗拉丁语反而不容易接触到。流传至今的很多著名的通俗拉丁语作品其实是古代文人以平民阶层为受众写下的，例如 Jerome 翻译的 Biblia Sacra Vulgata；真正古代普通人写下的拉丁语文本还是要去找墙上的涂鸦。
对于学习者来说，不妨先安心学习罗马贵族阶层的拉丁语使用，特别是那些经典作家如凯撒、西塞罗的拉丁语；等拉丁语基础扎实了，能流畅阅读传世文献后，如果对古代社会的语言使用感兴趣，再去研究平民阶层的拉丁语也不迟。
梵蒂冈的官方语言/母语是拉丁语吗？
回答：这是一个常见的误解。
教皇国（梵蒂冈）是罗马教廷直接统治的城邦，它面积很小，全部领土等同于圣彼得大教堂以及周边建筑物、广场，大部分居民是神职人员，且没有出生人口，所有梵蒂冈居民在年幼时都居住在梵蒂冈之外不同国家和地区，所以谈论梵蒂冈居民的母语是无意义的。
作为天主教的中心，教廷在书面、仪式性文件中通常按照天主教传统使用拉丁语，但行政和日常交流语言以意大利语为主。是的，拉丁语即便在梵蒂冈也退出日常使用了，仅仅作为仪式语言。而且梵蒂冈并没有从法律上规定官方语言是拉丁语；诚然官方语言并不一定需要明文规定，但如果无明文规定，就只能通过实际使用的语言判定“官方语言”，这样说来梵蒂冈的官方语言应该是拉丁语和意大利语，并不仅仅是拉丁语。
另外，梵蒂冈使用的拉丁语主要是中世纪拉丁语，或者称为教会拉丁语，与古典拉丁语有一些区别。通常熟练掌握古典拉丁语的学生，只需短期练习便可阅读中世纪文本。我们的教材是标准的古典拉丁语教材，如果读者有意阅读中世纪拉丁语作品，可以在完成了语法部分学习后再开始练习阅读中世纪作品。
拉丁语的听、说、读、写一般要达到何种水平？
回答：拉丁语没有听力和口语；写作不是主要的学习目的；阅读是最重要的。
“听说读写”是现代语言的常见要求，但因为拉丁语是古代语言，现代已经没有语言环境和对话场景，所以听力和口语在任何考试和实际使用中，都没有作用，读者可以不必花任何时间练习听力和口语。
但请一定大声朗读所有拉丁语文本，这会大大提升学习效率，而且也能帮助读者获得语感和“听懂别人说的拉丁语”的能力。所谓“听懂别人说的拉丁语”，指的是在学术交流中知道对方讨论的是哪个词、哪个句子，但不是和对方用拉丁语对话。
写作是传统拉丁语教育的重要内容，但当今并没有任何大型考试要求拉丁语写作；读者如果对拉丁语很有兴趣，可以练习拉丁语写作，在一些场景中展示这项技能，这远比练习拉丁语口语和对话更有意义。另外，简单的拉丁语写作也是常规教学手段，我们的课本中会介绍并作为作业。
阅读是拉丁语学习的最重要目的，这类似于古汉语；可以说所有古代语言学习的最终目标就是能流畅阅读古代文献。
不过，拉丁语的阅读能力要求和英语不同：英语通常只要求阅读理解，而拉丁语考试经常要求学生把拉丁语翻译成英语，而且译文的语法结构必须和原文保持一致，也就是逐字翻译，不是看懂之后把意思写下来。这是所有现代语言学习都不会提出的要求，请读者务必按照规范进行翻译，这是拉丁语最重要的练习方式。
另外，在阅读速度方面，拉丁语和英语稍有不同。英语要求很高的阅读速度，这样能快速阅读大量文献资料，但拉丁语通常没有泛读文献的需求，所有古典拉丁语文献都是要仔细研究的，准确度比速度更重要：必须理解每一个词的语法功能和每一个句子的句型结构；在此基础上，阅读速度只要能达到正常朗读的速度，就是合格的。读者可以把它和古汉语阅读做对比：我们读古汉语时也不要求快速阅读和泛读，而是更注重词句疏通和背诵。
关于拉丁语发音的疑问
学习拉丁语发音有何意义？
回答：学习拉丁语发音是为了朗读拉丁语，帮助学生扎实掌握这门语言。
人类有理解语言的本能，而语言的本质是声音，所以发声和听到声音能帮助学生顺利学会一门语言。拉丁语没有语言环境，因此相关训练的最好方式是朗读。在朗读时，学生既能说拉丁语，也能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在记忆词汇、语法时，语音刺激能大大提高学习效率；此外，朗读的经验也可以帮助学生理解语法和构词法中的语音变化规则。
在这个问题之下有两种不可取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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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创造拉丁语口语环境：拉丁语早已退出口语使用，甚至发音都不能做到统一，口语环境只适用于同一个学派内部，大部分时候“出了教室门，就没用了”，沉迷于口语流畅交流还容易让学生的拉丁语学习停滞在简单会话阶段，难以提升；因此创造拉丁语口语环境实属费力不讨好的举动，有时间练习拉丁语口语，还不如练习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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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既然拉丁语已经不能用于口头交流，索性完全不朗读、不学发音：前面说过，语言的本质是声音，如果完全无法发音，记忆词汇会如同记忆密码一样低效，语法和构词规则也会变得难以理解，而且最麻烦的是在交流学问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或者上课时不知道老师在讲哪句话。朗读能解决上面说到的所有问题。
拉丁语有几种发音？
回答：拉丁语发音方式确实有多种类型，总体可分为以下3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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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发音。古典发音试图还原古典时代拉丁语的发音，特别是罗马共和国晚期到帝国早期，也就是拉丁语黄金时代的发音。这种发音方式主要使用地区是美国和英国。但古代没有录音机，我们对于古典发音的重构都是基于学术研究，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而且还有一些发音在实际使用中引起麻烦，例如英语母语使用者在 R 字母发音时普遍有困难，C、P、T 这几个字母也涉及不送气音的问题，所以使用古典发音的教师和学者对各种稍有偏离的发音习惯一般比较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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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发音。教会发音相比于古典发音更加柔和，与现代语言发音更接近（因为它的年代也更晚），但发音规则比较多，学习初期容易读错。顾名思义，教会发音的主要使用群体是基督教神职人员，一些有教会背景的教师和机构也以教会发音为主，另外，许多在互联网上活跃的学习者更推崇教会发音，在一些有宗教背景的合唱表演中，教会发音占有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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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语言发音。前面说过，罗曼语系语言全部是拉丁语的变体，因此使用现代罗曼语言的发音方式直接朗读拉丁语文本，就相当于用现代汉语发音朗读古汉语文本。这些发音方式统称为民族语言发音，在这之下自然有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现代语言的发音方式。许多欧洲大陆教师和学者愿意用这种最符合他们直觉的发音方式，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中国学生读古汉语也是民族语言发音。有些英语为母语的拉丁语教师直接用英语习惯朗读拉丁语，这可能造成一些问题，毕竟英语的拼写和读音之间对应关系并不明确，不过只要能读出来，就是值得鼓励的。
可以看出，拉丁语作为通用语言，使用者来自不同地域、背景，因此对于各种发音方式是很宽容的，只要在交流中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就行，特别是对于现代人，只要在例如课堂、研讨会上知道演讲者在一段展示出来的拉丁语文本中，正在讨论的是哪句话、哪个词，就足够满足交流需求了。也正是这种宽容的传统接纳了越来越多的学习者和使用者。
所以请读者不要纠结发音问题，原则上只要开口朗读就是好的；在学习过程中，应该模仿教师的发音，目的是在课堂上能听懂讲解，而自己的发音习惯也应该保持稳定；如果反复改变发音习惯，会阻碍词汇拼写、语法规则、构词法的记忆。
我在学习拉丁语时，接受的是古典发音，并且因为汉语是我的母语，英语是主要工作语言，所以在 R 字母和不送气辅音的发音上，会有所调整；这个发音习惯持续了15年，在所有学术和教学场景中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希望读者也能有自己舒适的拉丁语发音习惯。
总有人说我的拉丁语发音是错的，为什么？
回答：不要理会这种讨论，安安心心去学词汇和语法规则。
前面已经说过，拉丁语有3种大的发音类型，而每种类型之中也有一些变化，此外，不同地区、不同学派甚至不同教师，都可能有自己特别的发音习惯。并没有标准拉丁语发音这种说法，即便在古罗马也没有：罗马人能做到拉丁语的拼写基本稳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统一发音对于古代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实不光古代人做不到统一发音，甚至现代人借助公共媒体，也没有办法做到，只不过是权威机构规定了标准发音而已。这些标准发音只会出现在教科书上，现实中听到的口语各有各的特点。
以英语为例，我支持尽量按照词典标注的国际音标发音，但这事应该适度，不要过分追求标准发音，却忽略了更重要的语法、词汇训练。在专业领域，在学术交流中，既然参会者都受过良好教育，他们的英语发音应该是标准发音了吧？实际上因为参与者的背景不同，有时候在10个人参加的小型研讨会里，能分辨出8种口音；接近标准发音的英语当然更容易听懂，但偏离一些也只是需要更费心聆听而已，只要大家熟悉这个讨论主题，交流上就通常不会有障碍。
很多时候，批评和过度纠正别人的发音，是一种不文明、不礼貌、带有歧视的行为。试想如果在汉语场景中，有人反复纠正谈话对方的汉语发音，会有怎样的效果？而我们什么时候要求外国人在说汉语的时候要发音标准了？请放平心态，我们相对于古罗马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外国人，甚至是“外星人”，不要为了发音的事破坏了学习拉丁语的热情。
以上问答更新至2025年10月5日。
来古典猫学拉丁语，更高效，更高分！